IB中文必读|毕飞宇《推拿》的叙事结构及其效果

《推拿》采用独特的“人物章节”叙事结构,每个章节以一位盲人推拿师命名。毕飞宇没有构建传统长篇小说的线性情节,而是通过王大夫、都红、沙复明等人物的故事碎片,拼凑出盲人群体的生存图景。

1.设置专属的独立叙事单元

毕飞宇为每位核心盲人推拿师都打造了专属“叙事单元”。如王大夫的章节围绕“家庭责任与个人尊严”展开:他背负弟弟的巨额赌债,在老家亲戚面前强撑体面,回到推拿中心却独自躲在角落抽烟,从“寄钱”到“卖房子”再到“自残逼债”,情节链条完整呈现了一个底层盲人男性的挣扎;都红的章节聚焦“天赋与命运的落差”,从她年少时的音乐天赋被发现,到失明后沦为“慈善符号”,再到拒绝怜悯、放弃音乐,清晰勾勒出一个骄傲女孩的心灵轨迹;沙复明的章节则围绕“理想与现实的碰撞”,他怀揣“打造盲人高端推拿品牌”的梦想,却在经营中遭遇合伙人矛盾、顾客偏见、资金短缺等问题,展现了盲人创业者的野心与无奈。这些章节无需依赖其他情节,就能让读者完整理解人物的性格、困境与坚守。

2.不同线索串连章节

看似松散的人物章节,实则通过三条线索串连。第一条是“空间线索”,推拿中心是所有人物的共同活动场景:王大夫的欠债风波在推拿中心引发同事议论,都红的音乐表演在中心的休息室排练,沙复明的经营困境让全体员工的生计受影响,同一空间让分散的故事产生交集;第二条是“情节线索”,不同章节的情节相互交叉印证:小孔担忧王大夫的债务问题,在自己的章节中流露出对未来的焦虑,而这一焦虑在王大夫的章节中得到具体回应;第三条是“主题线索”,“尊严”是贯穿所有章节的核心线索,无论是王大夫的自残护尊严、都红的拒绝怜悯、还是沙复明对“高端”的坚持,都在不同章节中指向同一主题,让分散的人物形成精神共鸣。

3.强化读者的共情体验

盲人无法用视觉一次性把握完整世界,而毕飞宇正是用这种“碎片化叙事”模拟盲人的认知方式,让读者在阅读时也需像盲人一样,通过不同章节的碎片信息拼凑出盲人群体的完整生存状态;同时,这种结构让读者避免了“上帝视角”的疏离感——阅读王大夫的章节时,我们共情他的压力;阅读都红的章节时,我们理解她的骄傲;阅读小马的章节时,我们感受他的懵懂爱情。当所有章节读完,读者不再是“旁观者”,而是通过多个个体的视角,全方位走进盲人的世界,这种“沉浸式共情”正是结构带来的独特效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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